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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九皇子的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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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哭了,這次是嚇哭了。

“我,我真得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九皇子帶著那個掌印,神色晦暗地望著她,一句話都不說。

有風吹過,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戰:“我,我……”

她睜著濕潤的眼睛,恐懼又委屈地望著他,好像那個被打的人是她。

良久,九皇子終於挫敗地嘆了口氣,他挑眉,沙啞地開口道:“你別哭了,行不行?”

阿宴無措地望著他臉上的掌印,一時腦中想起了許多,譬如哥哥的前途,譬如她的未來,她瞪大淚眼,抽噎著道:“你,你一定不會放開我的……”

九皇子眸中頗有認命的神色,無奈地道:“我又不是閻王,為什麽不放過你?”

阿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做的事兒:“可是我打你了,我打你了……”打了六年後就要登基為帝的人……

就在這時候,有腳步聲傳來,阿宴臉色一變,她如今淚流滿面,九皇子又被打了,如果被外人看到,定然是大大不妙的。

九皇子微蹙眉,忙一拉阿宴的手腕,將她扯到了路旁的花叢中。

阿宴覺得不對勁,忙要躲,可是九皇子卻一手按住她,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。

少年略顯粗糙的指腹帶著火燙的觸感貼在她的臉上,她頓時屏住喘息,一個字都不敢出。

花叢後極為局促,她和他就這麽緊緊貼著,她已經是渾身僵在那裏了。

而九皇子,喘息卻漸漸急促粗重,有燒灼的氣息在她耳邊縈繞,她羞得耳根子都紅了。

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不見了,她的耳邊只能聽到那粗重的喘息,以及身後那環抱著自己的火熱身體。

她閉上眼睛,拼命地告訴自己,這是一個小孩子罷了,她不和他一般計較!

小小的花道上行經的只是四個侍女,仿佛是去給平溪公主送什麽的。

待這幾個人走過後,阿宴擡手,顫抖著碰觸了下九皇子捂住自己嘴巴的手,示意他可以放開自己了。

九皇子悵然若失地離開了那溫軟細膩的地方。

阿宴掙紮著起身,低著頭,看都不敢看九皇子一眼,抹抹眼淚,小聲地道:“你若要生氣,那就生我一個人的氣吧,不要牽累我的哥哥。”

說完,她再也不敢看九皇子一眼,掙脫了九皇子,邁著小碎步逃開了。

************

這一日,九皇子都沒來得及和平溪公主告別,就自己匆匆地離開了平溪公主府,回到了寧王府中。

進了王府的時候,周圍的侍衛見了九皇子臉頰上隱約的紅印,倒像是被人打的,一個個都嚇傻了,忙有人回稟了寧王妃。

寧王妃也是一驚,忙來到九皇子所在的聚天閣。

這些年,寧王一直戎守邊疆,在外征戰,輕易不得回的。寧王離開時,曾親自把九皇子托付給寧王妃。

“本王這皇弟,乃本王同母所出,是自小跟隨在本王身邊的,王妃萬萬要好生照料,它日本王歸來,定不忘王妃之恩。”

這是寧王臨行之前的原話。

後來寧王到底是不放心這九皇子,在九皇子八-九歲的時候,就命人將他接到了邊疆之地,竟然開始親自教他武藝,教他領兵打仗。後來這九皇子倒是也不負寧王所望,幾次出入邊疆,十二歲親自帶兵,首戰告捷,斬獲北羌敵軍近千人。

當今皇上原本對於這個放出去的九皇子都是可有可無的,誰讓他子嗣眾多,也未曾把誰放在心上過。不過自從知道了這些事跡後,他對於這個從小沒見過幾次的九皇子越來越重視,倒是時常召進宮去詢問功課。

對於這樣一個金尊玉貴的九皇子,寧王妃當然不敢怠慢。

照顧不好九皇子,她這個寧王妃從此後失去寧王的心——這是寧王妃膽戰心驚體認到的事實。

現在寧王妃也顧不得儀態,匆匆忙忙來到了聚天閣,卻被九皇子的侍衛拒之門外。

“啟稟王妃,九皇子歇下了,請王妃贖罪。”侍衛長蕭羽飛畢恭畢敬。

盡管他也非常納悶九皇子的臉到底怎麽了,不過他並不敢去好奇。

寧王妃擰眉,為難地望著那緊閉著大門的聚天閣。

這九皇子從八年前她嫁過來,就是個古怪的性子,她尋常都是很難親近的。

如今他長大了,更是不容自己問上半句了。

寧王妃嘆了口氣,終於吩咐蕭羽飛道:“蕭大人,若是九皇子有何不適,萬請告知,本宮——”

她原本想說本宮自會命人去請禦醫,可是話還沒出口,就想起九皇子養在府中的現場有一位絕世名醫,她就心灰意冷了。

寧王妃只好重新吩咐蕭大人:“保護好九皇子,萬萬不能有半點差池。”

蕭侍衛長恭敬地道:“是。”

待到送走了寧王妃,蕭侍衛長忙進去向九皇子覆命。

閣樓內,九皇子端坐在窗前,望著窗外碧波蕩漾的湖景,不知道在想什麽,想得極為出神。在窗外餘光的陰影中,他那點紅色掌印越發的凸顯,看上去竟然是個修長的小手兒?女人的?

蕭侍衛長越看越是膽戰心驚。

就在這時候,九皇子忽然開口,用涼淡的語氣道:“蕭大人,前幾日你攔下那位惜晴姑娘,是不是得罪了那位姑娘?”

蕭侍衛長一聽這話,苦不堪言:“啟稟九皇子,屬下當時以為這就是個普通姑娘,實在是不知道原來這是顧少爺府上的姑娘啊!”

顧松跟隨九皇子去塞外依然是以陪皇子練武伴讀去的,盡管立了戰功,可是如今顧松還沒正式封賞,因此蕭侍衛長依然叫他顧少爺。

九皇子卻挑眉,緩慢地轉過頭來,看不出什麽神情的眸子望著蕭侍衛長:“難道普通姑娘,你就該隨便得罪嗎?”

蕭侍衛長頓時一個頭兩個大,噗通一聲跪在那裏:“屬下,屬下不該,屬下知罪。”

但其實可憐的蕭侍衛長真得不知道他應該知哪門子罪。

他不就是想盤問下,試圖找出九皇子所說的潛伏在燕京城外的敵國奸細嗎?

九皇子重新將目光移向窗外,卻忽然道:“現在你得罪都已經得罪了,該怎麽辦?”

該怎麽辦,該怎麽辦?蕭侍衛長用他那每日練武只能記住武功招式的腦袋想了好久好久,最後終於道:“我去負荊請罪?”

九皇子凝視著碧波蕩漾的湖水,望著那湖水旁的幾株桃花兒。

桃花兒開得嬌艷,白裏透著米分兒,一如她氣惱時的面頰。

九皇子心神微蕩,收回目光,卻是低下頭,看向自己的雙手。

手心裏那溫潤滑膩的觸感,帶著少女特有的馨香,仿佛依然在。

他冷哼一聲,忽然沒好氣地道:“你去負荊請罪,萬一嚇到對方呢?”

嚇到對方?

蕭侍衛長跪在那裏,真是莫名所以,那他該怎麽辦呢?

他簡直是想哭了。

整個寧王妃都知道九皇子性子最為清冷,做起事來手段也狠厲得緊,這是個萬萬不能得罪的主兒。

多年以來,別人都說他是傻人有傻福,能在九皇子身邊當侍衛長當得風生水起。

可是如今,他卻是傻得已經找不到北了。

他苦著臉,跪在那裏:“求九皇子賜教,屬下該怎麽辦?”

九皇子擡眸,凝視著那湖邊桃花樹,低哼道:“回去想,想不出來,就不要來見我。”

而這一日,九皇子閉門不見人,晚飯都是命侍女送到房中的。

據說九皇子房中燈一直亮著,到了很晚才熄滅。

又據說,第二日,為九皇子收拾床鋪的侍女,猛然間發現了點異樣,臉都紅了。

而身著一身白衣,飄然坐在窗前,一直怔怔凝視著湖邊那幾株桃花的九皇子,忽然用清冷的語氣道:“出去。”

待到侍女出去後,九皇子的目光緩緩落到了床鋪上。

他想起了昨夜的夢。

他看到那個姑娘就站在桃花樹下,背影婀娜,弱骨纖形。

他喊了一聲她的名字。

然後她就回眸一笑,百媚叢生。

她嬌美如花,一點都不怕他。

他欣喜地上前,笑著說:阿宴,不要嫁給沈從嘉,他對你不好,他害了你。也不要嫁給威遠侯,好不好?

阿宴低著頭,不說話,卻嬌滴滴地用水漾的眸子睨著他。

他再也無法忍受,熱血上湧,上前將纖細柔軟的她抱了個滿懷。

芳香滿體,馨香撲鼻,他抱了滿手的柔滑細膩,忍不住摩挲著那嬌軟的紅唇兒,忍不住將那嫵媚纖弱的身子緊緊摟在懷裏。

他開始狂亂地抱著她,試圖親吻她嬌美的唇兒,啄吻她滑膩似酥的肌膚。

再後來,阿宴在他懷裏乖順的偎依。

有風吹過,有雲霧彌漫。

似花非花,似霧非霧。

回憶起昨晚那個讓人心神蕩漾的夢,九皇子閉上雙眸,如玉的面頰透著一絲紅。

他輕輕嘆了口氣。

這輩子,阿宴是他的,只能是他的。

他是堅信,那個又傻又笨的阿宴,也只有跟著自己,才能不被人欺負了。

就在九皇子思索著這個問題的時候,他聽到外面有人稟報:“啟稟九皇子,寧王來信了,西北大定,不日即將歸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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